.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体验过这样一种做梦的状态——能感受到梦境的真实——画面的质感、色彩的渲染似乎触手可及,但体内隐隐有一种声音告诉你,这不是你,这不是真实的。你似乎被困在了梦里,但又在梦里甘愿受困。
初海自三年前开始,做了一个长梦。梦里面她似乎被逝去的男友撇下,一个人独居生活。平淡的生活没有波澜,朋友几乎没有,与外界的交流也几乎没有。她把自己困在了怀旧的住屋与小小的面馆里,时间缓慢行走,内心却充满张力。
那年的四月,一切似乎有所不同。以前的学生来了,她觉得初海诚恳、负责任,可以信赖。沉寂两年的仰慕者来了,他觉得初海真实、没有假笑,这样很美。逝去男友的母亲来了,她以为初海还放不下她的孩子、心有牵挂、渴望陪伴。外界的声色似乎想将初海拉到一个喧嚣的,像电视一样的世界里。
初海行动起来。帮学生脱离家暴、与男生一起看烟花和染布、去阿姨家叙旧,她试着踏出旧有自我的边界,在与外界的交际中,找寻一个可能。
男友的母亲说:“ 你还年轻,可能还觉得人生是一个不断获得的过程。我在某一时期之前,也一直是这么想的,但慢慢地觉得人生其实是一个不断失去的过程。在不断失去的过程中,每次能做的可能也只是去发现真正的自己了吧。”
初海的尝试,看起来没得到什么——她告诉学生住一晚就得离开,拒绝了男生的追求,对阿姨坦诚早已放弃与前男友的恋情。但似乎也没失去什么,生活还是之前的样子,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这让我想到了一个佛家的小故事。
师父让小和尚去河边打水,但是只能用竹篮打。小和尚提着竹篮在小河与寺院之间来回奔跑,但每次都是走不到一半竹篮里的水就流光了。小和尚问师父,“为什么要用竹篮去打水?这不是一场空吗?”师父反问,“真的是一场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