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他者”的电影。
第一个他者是居住在上海的外国人。在战乱之中,租界区的外国人却过着和区外中国人截然不同的生活。他们身处战乱时期的上海,却闲适得如同在自己的王国度假。他们聚会宴请、饮酒作乐,他们随意地谈及这场战争,预测战争的胜者,语调轻松,如同谈论一件平常小事。他们并不真正地关心谁输谁赢,同样,这里也不会是他们的上海。
第二个他者是孩子。战争似乎是大人的事情,仍是孩子的主角不理解成人世界的立场道德正义邪恶,也不会理解他追逐的代表自由与无限的飞机带来了多少死亡与苦难。即便后来以娴熟的姿态混迹集中营,他在战争学会的是模仿,仍没有成为一个“大人”。因此,当日本人唱着战士的军歌时,他却站在铁网前呼唤他的母亲。
第三个他者是模糊的身份。战争带来的落魄让主角学习求生,也带来了隐形的强者逻辑。他左右逢源,不断变换立场,但实际上他不是日本人(对飞行的向往)也不是美国人(对离开的渴望),而在这一过程中他也丧失了对英国的认同。对于主角而言,他的问题在于归乡。“我不记得父母的脸了”,这句才是全片的核心。从威尔士儿歌起到同一首歌止,弥漫全片的,是他浓浓的乡愁。
斯皮尔伯格曾拍出控诉纳粹屠杀罪行的《辛德勒的名单》,而同为二战背景的此片估计让很多人抱有相同的期待。当然这部依然是反战的,但是在反战的背后,我窥见的是一个英国人失落的身份和模糊的故国。所以它的基调是私人的,它意不在诉说上海的苦难和军国的罪恶,只是讲了一个处在异乡的他者的故事。
这也造成了第四个他者。斯皮尔伯格不能理解上海的苦难,我同样也不能与主角达到高度的共情。
这或许是个好故事,但却不是讲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