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一年前,就听到业内人事打着“生死之外,一切都是大事”的slogan荐片,彼时我因这句话而深深洗脑,留在想看的片单中,因疫情原因该片上映一拖再拖,从清明档拖到了这个时候,加上前两天朋友圈带好纸巾煞有介事的感动,以及人民日报政文版对刘江江导演的专访,促成了我今晚非常不理智的行为——半夜11点45去影院看了今天最后一场《人生大事》。
技巧笨拙、尚处于模仿阶段的乱哄哄的开场,并没有给我留下多少好印象。再往后看,生死如此宏大的命题,没有足够的时间给情感延宕,没有留白给观众反思,一件丧事接一件丧事,巧了,6件丧事中有5件都和剧中男主人公产生了工作之外的关系,父亲的死、二哥的死、女友丈夫的死、小文姥姥的死、活人的遗体告别仪式,5个线索生拉硬扯到一起,成为最小概率事件发发命中的那一个,导演更是通过功能性人物勉强将大家凑在一起,大姐和父亲在影片中都被塑造为性格单一的人,而曾经抛弃小文再度回归的母亲说到底也是过场性人物,他们每个人和朱一龙所饰演的三妹相碰撞,三妹的反应如同提线木偶,得到人物小传上两三句的定义与概括。人物,怎可以被塑造得如此简单?
这部电影让我见识到中国宣发的厉害,也算吃一堑长一智,那就是别管多么看似位高权重人的推荐,总也是抹不开面子,导演千万别洋洋得意觉得自己是拍得不错,过去文艺批评讲究批评与自我批评,现在文艺批评讲究表扬和互相表扬,就在这种互相吹捧中,导演往往迷失了自我,还真以为是一部真诚反映中国人生死观的电影,看完全片,感到导演对生死的理解毫无突破和新意,片子中是除了生死都是小事,而当初吸引我走进影院的恰恰是与之决然相反的这句话:除了生死都是大事。大小之间,是辩证,我们美其名曰把生死之外的小事视为名利的淡薄,殊不知生死之外还有太多关于爱的大事,他们值得我们在有生之年去完成。
本想和日本的《入殓师》做比较阅读,却发现如果非要做比较,那恐怕就是《人生大事》比较没文化。戏剧钩子也较为陈旧,对话也非常苍白,很难想象,凭借虚假口碑与宣传让大家走进影院,该如何看待电影整个行业?大家花着两人一百余块钱、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坐在电影院,这个成本相较于网络点播、电视有线等而言,已经非常昂贵了。可是这部片子作为疫情事态向好过程中电影行业开门营业的试金石,却充盈着对观众满满的亵渎与欺骗,可以说,这次的宣传有多么强力,在名不副实的情况下,其负面作用就会成倍增大。带着纸巾,仅仅在小女孩听表中录音时用了一次,恐怕这还远远不够!
看完《人生大事》,近两个月我都不想再进影院了,影迷的爱被辜负了,望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