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一个人坐着客厅的椅子上。看到封面腾讯推荐的电视剧,看到的曹骏,无意中打开这部剧。
毕竟对于曹骏的印象除了小时候的《宝莲灯》中的沉香,最近的印象就是在《演员请就位》综艺节目上的表现了。
着实来说,曹骏在当下流量当道的演艺圈,演技算是很不错的了,他不走流量,想必今后必将迎来来属于他的演艺高峰。
在下午几个小时中,一下子刷完了一更新的12集。剧中很多情节勾起了我对小时候的记忆。譬如;泥泞不堪的山路,臭味冲天的旱厕,还有主角生活在大山中与生俱来的自卑感。
而我的家乡是在一个南方边陲的小镇上,居住的地方是距离镇上10公里的深山之中。在20年前,车路不通,唯一一条从村里走到镇上的路是一条宽一米的羊肠小道。自从村里的小学在我二年级的停办之后,距离最近的一所学校是村步行2小时翻山越岭的小学。
现在镇上预计人口为12万人,在中国众多南方小镇中,它似在芸芸众生中的一粒微尘,毫无起眼。不过令人引以为豪的是,镇上有当年红七军整编驻地旧址 ,也有秦朝时候为雏形的古道,以及近代的诗人。
不过,因为地处三省交界处,镇中虽有红军旧址,但地处偏僻,发展落后,镇距离市区有七十公里,现在公路稍微好点,用时一个小时多,但在2000年,时常高出两倍多。
我的小学是在村里的祠堂上的,像剧中一样,一共10来个人。但只有一个老师,采用的是“复合式”教书,这节课交一年级后布置作业,下节课教二年级,布置作业后,教三年级。
我在村里的小学上了两年,二年级的时候开始跟着村里的姐姐哥哥十几个人去了距离村里2小时路程的隔壁村上学。后来深山里的村小学上学的人逐渐变小,也就停办了。
二年级以前的记忆,是我拿着书本跑去我家厢房问教书先生不懂的知识片刻,以及在某个清晨我对我父亲说;
如若我一直考不过升级考试,是不是一直留级?虽然当时我父亲说;不会的,好好努力,一定可以。
虽然后面我也不曾因为成绩不好而留级过,但是当时听到那句话对我来说还是非常忐忑不安,感受到命运多舛,由不得自己掌控。
从我出生到现在,村里一共上学的孩子也有50多个,但是唯一走出大山,考上大学的目前也只有我一个人(虽然我的大学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和我一起同期上学的伙伴,很多都是在小学毕业或者初中毕业后就辍学南下打工去了。
从小学开始,我父母就开始在外地工作,很多时候回家在村口看着家里的方向,第一眼就是看家里的烟囱有没有烟冒出来,有就证明我父母回来了,没有也就习以为常。(我在高中开始才有属于自己的按键手机)。
2006年左右,因为村周围地处崇山峻岭,利于发展水利,有投资人在村附近修了水电站,村里长达半个世纪的羊肠小道才慢慢通成“红泥公路”,近几年也慢慢从红泥公路变成水泥路,(虽然现在还有半段是红泥路)
从大山到隔壁村再到镇上上学,因都是7岁多的孩子,也不懂得尊重他人。很多镇上的同学都因为我们是大山出来的孩子而另眼相看,时常受到他们莫名的打击以及捉弄,譬如;上课时候,自己书包被人丢在教室的某个角楼,自己的课桌布满脏兮兮的脚印...
小学三年级后,哥哥姐姐去镇上读初中了,受到欺负也没有依靠。三年级后,我的父母为了能上我们可以更好的把时间放在学习上,就让我们在学校住宿,周六日再回家。也就是因为在学校住宿,下午下课后,从窗外丢进来的垃圾以及各种小石头也让我们对于当时的住宿环境产生逃离。
所以,张楠最开始的时候拒绝回到家中。我很理解,努力了十几年,好不容易从大山中挣脱出来,再回到去,面对的是往事种种,难免让人难受至极。
毕竟对于十岁未满的孩子来说,长达两个小时蜿蜒曲折的山路,每天就是四个小时。从小与父母分别,缺乏了关爱与温暖,(那时候,我父母从村里离开外出打工,都是偷偷的走,以免被我知道)
记得小时候,我父母说要去隔壁和叔叔商量事情,让我在大伯家看电视,当我看完电视后,我父母早已经消失在村口,我们几个姐妹只能站立在村口对着对面山腰上父母微小的身影哭诉以及无声的呐喊。
06年村里到镇上的开了公路之后,村里外出打工的年轻人分分买了摩托车。那时候读小学,我家里还未买车,周五恰逢镇上圩日,那些去镇上买东西的年轻人纷纷从镇上拉起各种生活用品历经陡峭的凹凸不平的山路回到家中。
但在路上,看到自己的小孩,摩托车上还可以栽一两个。从夕阳落下山头到黑夜漫漫降临。身边的孩子越来越少,(都被家中有车的年轻人栽回家了)后面只剩下三个人,也就是我的姐姐,我的弟弟。因为我家还没有买车。
小时候,被命运安排得明明白白,唯一挣脱的机会就是好好把书念下去。因我也不爱贪玩,对于父母老师说好好读书也能听得进去,对于学习成绩也不算太差。
十几年的读书生涯,身边的伙伴一个又一个因为各种原因辍学,哪怕是现在读书环境好了,路程也只有十几分钟,能坚持下来的也只有我一个人(写到这里有点哽咽...)
因从小不合群,受到了同学的欺负和打压。面对新环境以及新事物的认知,促使我在早期有很严重的自卑感,(我的第一部手机是在高中,我的第一台电脑是在大学),第一次接触互联网是在初中的时候的网吧。
庆幸我在初中的时候认识了一些好朋友,是他们给予我生活的自信以及勇气。让我受到欺负的时候,可以帮摆脱最难熬的心里负担。
很多时候,回想起来,从大山出来,到镇上上学,再距离镇的几百里外的首府读大学。到如今一线城市工作,那些过往中积累的自卑感以及生活中的挫败感让我学会了隐忍,也让我面对何种困难的时候都可以走出来,毕竟年少时候的心里负担已把我磨练得面对何种困难都有战胜的决心。
崇山峻岭,蜿蜒曲折的回家之途,我看着那一条蜿蜒到山顶镜头的石板路,看着哥哥说;你追上我,我们再休息休息,我追你赶,平时十几分钟才走上山顶几百个台阶的石板路,八九岁的我,也能一口气五分钟走上去。
后来的那几年,身边的伙伴,哥哥姐姐相继辍学,唯有我一个人苦苦坚持的读书之路,让我看到不愿意的风景,遇到不大千世界中各种各样优秀的人。
对于城镇的孩子来说,读书或许不是唯一的出路。但是对于从小生活再云雾缭绕的深山中的留守儿童而言,读书成为了他们一生中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
如若半路辍学去打工的,他们以后的孩子很有可能还是留守儿童。
现在随着互联网的进步,越来越多的孩子走出深山得到了良好的教育,但依旧有很多深山的孩子从小辍学,希望随着生活的进步,可以让更多的边缘地区的孩子接受到教育,可以让更多的留守儿童感受到父母的温暖。
写于2021年9月19日.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