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口琴。那支“la mi mi la re ” 的曲子。我的小镇我的街坊,九月也将拆除的家。小时候的梦魇是妈妈牵着我在河堤上走,突然停下来对我说,妈妈要走了,不许跟来不许哭,然后转身,渐行渐远。我的暗恋与被暗恋。被提示也再无从想起的细节。溺水。眼前的消逝。长到十几岁上突然没掉的儿子。死者和幸存者。姨妈每每提到必然要红的眼眶。想要追究却没法追究的责任。我从高二开始不停地追问我死了你会怎么样,一边不停地幻想你突遭车祸横死街头我会怎么样。谁是谁。谁又是谁的谁。谁替谁活又怎么样。可在理智管不到的领域,我还是奢望合二为一。我默念存在本身胜过一切意义,因此可以无视成就或者前程,而只关心心境。可是当我关上一扇门、踏上一列车,我也知道我再不会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