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看「 如梦之梦 」,长达八个小时的长篇巨制颠覆了我心中对话剧的概念和想象。那天从科技馆走了很长的路回家,沿途一路的回忆思考,却想不到精确的语句去描述当时的感受。
只记得在日记本上写:“好像做了一个沉长的梦。”
赖声川的作品里好像一直有关于梦境和理想乌托邦的元素,从「 如梦之梦 」的大梦一场到 「 暗恋桃花源 」的与世无争,到此次「 曾经如是 」中追寻净土的少年,借由梦境看到的人与动物,自然与神性,跨越时空与灵媒的界限。
在上剧场里看完了五个多小时的「 曾经如是 」。第一次看到郝蕾如此近距离的现场表演,这一次,她已然不是那个锐气十足仰头唱着氧气的明明。梳着娟秀的马尾盘起头,总是淡然在灶台做一碗面。无论生命中经历了什么,如何夺走她的挚爱,都没有忘记自己的善。
有人问,为什么你的面这么好吃?她说是因为离开的人。
我想这是一碗关于伤痕的面。就像十方婆婆说的:生生世世,我们经历了太多太多。
故事的开头从一个圆环开始,演员们各自独立的站着,行走着,渐渐的人群开始出现骚动,有人奔跑起来像是在逃什么。而一片惊慌失措的行人中,却有一个稳步行走的摩登女郎。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瞬间被带进了故事中。后来我知道,她是「 时间 」。不属于过去,也不属于未来,她只是缓缓的流经你,不会因你而停止或快进。梳着一头脏辫穿着藏服的张杰出现在舞台,歌声响起时清澈空灵,仿若雪山和湖泊的倒影。说是天籁之音不为过,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赖声川要选他来“寻找净土”。
大雪降临前的那一晚,每个人都看到了心里最想见的人。
卖了80头牦牛和全部房产换来的藏獒,把自己的魂魄一起埋葬在了那场地震中。他从此再不相信人性,却在看到藏獒的那一瞬间哭成了孩子。
纯净的灵魂扎西,曾经毫不费力的可以和动物交谈,穿越圣湖。而多年后被世界同化,只剩下理性的思考和分析后,再也没有一扇“门”会为他打开。因为不相信神,他们选择逆风而行,最后被埋在雪地里。
狼群警告人类即将发生灾难时,无人理会。人们骂一句神经病阿,拿起枪扣下板机,杀了那只狼。
最后,动物只管逃命,运气好的话回头跟你说一句:赶紧撤离。而那只不顾危险而死去的狼,再也不会有了。
雪山是需要敬畏的,它的高度足以链接圣灵,它是上帝之魂。
永远有比我们更高维度的智慧,因为“山谷和天空记得一切。”